不过陈燃会觉得只是惊喜吗?看他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,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,他还在生我的气吧。
有点失落,却忍不住往好处想。
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对我旧情难忘呢?
啊啊啊,江芜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地自作多情啊!
或者先大大方方说一句好久不见,车祸的事情就算了,不用他们赔钱。
不管哪种说法都显得她腆着脸往上凑。
江芜懊恼地把手机扔到一边,阖上眼,满脑子都是陈燃的模样。
青涩的,皮肤略黑的,眼中永远闪烁着不耐烦的,会对自己纵容无度的是少年的他。
沉静的,棱角更加分明的,收敛起满身戾气变得稳重的,对自己百般不信任的是现在的他。
她陷入梦乡,诉说对他的思念。
江芜被手机闹钟吵醒,捂着沉重欲裂的脑袋,她的额头烫得惊人。迷迷糊糊中,似乎有人敲门了,她把头蒙进被窝里,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,是郝磊说订好了晚上的机票,问她腿方不方便行动。
头太痛了,她让郝磊先回公司处理:“你先回去,帮我再续两天房。”
又睡了一觉,醒的时候额头还是很烫,脸颊烘得发干,甚至开始耳鸣,整个人变得脆弱又敏感。
她爬起身,抱着被子缩成一团坐着,看了眼窗外乌压压的天空,终于忍不住拨通了陈燃的手机号。
响了好久,没人接。
鼓起勇气又打了一次,还是一样。
太委屈了,生气地把手机砸到床下。
然后继续龟缩一团,看着外面的天空发呆。
窗外闪电划过,接着噼里啪啦的雷声,还掺和破碎的手机铃声。
江芜垂眼看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手机,肚子咕咕造反,懒得动。
她倒在床上,翻了个身,脑袋钻进黑漆漆的被窝。
手机依旧锲而不舍地响着,吵得她心烦意乱,终于忍不住动了动脚,把手机勾到床板,捡起来看到屏幕上的号码反而心生怯懦。
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了,她想陈燃肯定会骂我。生病的人很脆弱,也不想受半分委屈,于是她开了静音,期待陈燃先放弃。
手机因为电话轰炸变得滚烫,江芜盯着亮起的号码,眼睛起了雾。
个未接电话,来自同一人。
她看着看着原本哭丧的脸又挤出别扭的笑,嘴角傻乎乎地咧着,控制不住笑声更加放肆,头顶都开始嗡嗡作响,太阳穴突突跳动着抗议。
脑子里像是钻进了起舞的麻雀,又狠狠地啄痛她的伤口。
陈燃很有毅力,没一分钟又拨了过来。
江芜握紧滚烫的手机,手指颤抖地按了下去。她屏息闭眼,准备接受男孩狂风暴雨般的嘲讽。
那头喘着粗气,语气焦急:“你在哪里?”
她的嗓子哽住,不知所措。
“江芜,你在哪里,我去找你。”
热泪从眼眶冒出,多得要淹没她枯寂的心。
“我——”
她艰难地开口,一字一句把地址报给他。
那头沉默,却没有挂断电话。
他们假装不在意,又暗自聆听对方的呼吸声。